张国庆无言以对。女生气愤地瞪着张国庆看了几秒钟，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信，突然开始撕那封信，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走到路旁的垃圾桶边，扔了进去。随后低着头向前走。张国庆见那女生走了几步，忙追上，又拍了拍女生的肩，

　　女生猛地回头：

　　“你还想干什么？！”

　　张国庆放大了点声音：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

　　女生：

　　“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就不会看了！”

　　张国庆：

　　“我又没有恶意，你不用每次都板着面孔好不好？谁也不欠谁什么。谁过日子还能没有郁闷的时候？”

　　女生瞪着张国庆，好长时间没说话。突然转身就走。张国庆愤愤地看着女生远去。走了没多远，女生又转身走回张国庆跟前。

　　36.朱老师的书房。

　　朱老师吸着烟。烟头忽明忽灭。张国庆依旧坐在对面。朱老师吸了几口烟，对张国庆说：

　　“通常生活都是有挫折的。最大的挫折决不在于你现在所有的困难，青春的挫折是以后用来观照的。观照，就是一种俯瞰啊，是一种看美的形式，等你老了，你就知道用这种眼光来看世界。挫折是美么？当然是，因为美是不能脱离心灵而生的，而挫折通常是痛彻心肺的。当然咯，不能什么都能叫挫折，你们小孩子谈恋爱谈不好了，考试偶尔不及格，我看是非常不可以叫挫折的嘛。”

　　朱老师吸了两口烟，接着说：

　　“你的文章，很有一种挫折感。这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通常表现不出来的。是真正的挫折感，而不是悲风愁月的小资产阶级忧愁。很像我当年。”

　　朱老师吸烟，表情像在冥想。想了一会，对着

　　“这就是一种美。”

　　37.家教男孩的房间。

　　桌上依旧给张国庆倒了一杯水，是满的。

　　张国庆：

　　“这道题你总不能还不会吧？这两个单词你都能不认识？banana，你不能吧，这可是小学的时候教的。”

　　男孩：

　　“banana，是，是不是公共汽车啊？”

　　张国庆拿起那杯水，猛地灌了几大口，说：

　　“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公共汽车是BUS！banana是香蕉。这两个词怎么也记不混的吧？我说帅哥，你这个三年初中，英语都是怎么学下来的，我来了几次课，你总共说对五个单词的意思，你可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

　　男孩坐直了对张国庆说：

　　“张……老师，教训我是我爸我妈的事情，你还排不上队。你告诉我这几个词什么意思，这道题该选什么，你的任务就完成了，OK?老实告诉你，我对英语狗屁兴趣没有。你来这儿，也就是给我妈一个安慰。别上这儿来给我充老大。”

　　张国庆猛起身，对男孩说，比较阴阳怪调：

　　“好好学吧，我衷心希望你中考考好。”

　　说完走出男孩家门，下楼。下了几层台阶，男孩出现在门口，冲张国庆说：

　　“你的工资还没拿。不能让你白在这呆那么长时间。”

　　男孩手里拿着两百块钱递向张国庆，张国庆愣在那里，不知该接不该接，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台阶，接过了钱。

　　男孩：

　　“谢谢，再见。”

　　说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