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儿,一切还好吧,手机也不开,把我们当心死了!”JANE老远看到我,跑过来像要惩罚我的样子。
“没事,奶奶生病了,”我笑笑,“现在好了。”
“你呀,太不够朋友,有事就一个人偷偷溜走。”林儿和我一起进了宿舍,打手机告诉给赛炯和晓阳。
立刻宿舍电话就响了,是赛炯,说了很多话,我说赛炯,明天是星期天,你有空吗?我们去登那座无名山吧。
6点的时候,闹铃响了,梳洗下楼。赛炯已经在宿舍门口了,我走过去,赛炯看着我微微地笑,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掉下去。我想起来,赛炯,他在等我。
拾级而上,大口呼吸清冷的空气,感觉自己的思维也清晰了许多。赛炯一直在后面默默地走,快大四了,他大概变稳重些了。路上有僧人在扫石级,我们向他问好,他还礼。庙在接近山顶的地方,经过的时候进去上了柱香,没有说话,我希望佛主保佑奶奶在天上和爸爸妈妈团聚,快乐幸福。
终于爬到山顶,有少许的雪团,太阳早已出来。我说我真的好喜欢,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触碰我所能碰到的依然青绿的松柏。我说赛炯,你知道吗?我想我的前世是密林深处暗泉旁的一株小草,我听着泉水从地底下涌出来时寂寞的快乐的声响,水滴滚过层层绿叶终于碎落下来时在空气里划出的空洞的声响。那些清澈水波的倒影带着浓郁、潮湿、幽暗的色彩在我的身上晃动、晃动。我把我的整个灵魂都埋在里面。那些记忆里前世的快乐。
我笑起来,看着赛炯,我其实只是想说你看我像不像无力的小草。我开始有点不清楚自己的思维。
赛炯的眼里闪烁出光芒,他说林儿。他张开双手抱住我,没有挣扎,他说跟我在一起好吗?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一定会。
我说我相信,我相信,我感到心里滚动的温度,我想如果冷空气变热了,你的感冒会不会突然就好了呢?我闭上眼睛,我说奶奶,有没有办法能让时间停住。
赛炯逐渐地把我带进他的生活,一同吃早饭,一同吃午饭,一同吃晚饭,一同去图书馆,一同参加地下摇滚乐团,看他歌唱,看他打鼓……看他显示出一种不可阻挡的生命激情。而球场上,他蹦跑的姿势,溅出的汗水在空起里一下一下地定格。心里有甜蜜不断不断地满溢上来。
我笑说赛炯,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生厌的。
“你讨厌我了吗?怎么快就讨厌我了啊。总之你是甩不掉我了。”夜晚路灯下赛炯闪烁的目光总是让人避之不及。他的唇温热而真实,他的手掌温暖而温存。我说:“雅熙呢,她真的只是你的干妹妹吗?你真的对她没有特别的感情吗?不要骗我。”
我说我昨天晚上接到雅熙的电话,她好像喝醉了,她说“求求你把赛炯还给我!”
他沉默,“谁让我遇见了你,我没有第二种选择。”
无言。
自我从家里回来,噢,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呵!自那天到现在,我只见过一次雅熙,她在前面走,心情好像很不好,后面是一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没有看见我。然后第二天接到电话。
日子就这样过着,跳级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时间不允许。我们在期末考。JANE和晓阳玩笑着说,不要有了男友就忘了朋友啊。
我也笑,“哪敢忘了你们啊。”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我这辈子不能忘记的人太多了。奶奶,是你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保佑我吗?
终于考完了,最后一科出来的时候梁教授找到我。
“林儿啊,有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教授推了推眼镜。
我知道是论文的事,同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论文以更有需要的名义加属了缤纷的名字,又是缤纷,在班主任的爱护下她拿走了我大一的奖学金。我不知道她有一个当校长的好爸爸为什么会比我更需要钱,我不知道同是女孩子她为什么还敢站在我面前大声地说话。我认真地说我知道了,我能理解。教授看我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满意地离开,他说:“玫瑰总有自己盛开的地方。”
我很感谢他,真的,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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