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旋风高声断喝：“弟兄们！把钻天燕的绺子给我拿下！”老遮天部众炮手呼呼啦啦持枪对准钻天燕等将士。二旋风得意洋洋：“钻天燕，今个是黄道吉日，你和你的绺子放下手里的家伙！乖乖跟我到牛蹄洼靠窑入伙，给我大哥做媳妇吧！”

　　钻天燕昂天大笑：“二旋风！你当了抗日义勇军，就得丢掉一身的土匪习气。如若不然，我让你葬身燕子沟！你抬头看看！”

　　二旋风等抬头一看。大路两边的山头上。曾经伏击日寇装甲车的燕部指战员们架着两挺机关枪和各种武器，已经封锁了路口。枪口对准了天部炮手们。钻天燕部将士也端枪做好战斗准备。两军对峙，血战一触即发。二旋风不由得七窍生烟，怒发冲冠：“他妈的钻天燕，原来你早就没安好心。我跟你拼了！”

　　二旋风刚要抬枪。飞罗汉迎面将他抱住：“二哥，使不得！燕子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到万不得已，咱不能让弟兄们玩命！”飞罗汉放开二旋风手中的两只驳壳枪，回过头来，注视钻天燕：“钻天燕！你要平安回家，咱们就分道扬镳，各不相扰。你想要我们的命、要我们的大车，咱就拼个鱼死网破！”

　　钻天燕：“飞罗汉，你倒像一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汉。好了，我们抗日义勇军青龙山支队光明磊落，从不抢夺战友用血汗挣来的果实。更不会向自己的朋友开黑枪。同志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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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天燕说：“第十二路义勇军的于百恩司令已经把他的队伍发展到一万多人。其他各部加在一起有十多万人。咱们也得发展壮大啊。”

　　英若愚不无叹息，咱们是唯一一支有部分共产党员做骨干的炕日队伍，可惜规模不够大。中共锦州特委指示我们，争取和老遮天的抗日义勇军实现联合作战。钻天燕要他通知下去，招集连以上干部开会。………………………二十旅、还有原来就驻防锦州的步兵第十二旅。虽然坚决抗日的黄显声将军在向锦州转移时，收拢各地的警察，编成三个骑兵总队，兵力还是不足，而且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使政府军一遇敌人，拎着裤子就跑。咱们不能指望他们。倒是民间的抗日武装不畏强敌，不怕牺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老遮天的三千铁骑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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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若愚说，危险！老遮天的手下人毕净多数是胡匪，啥事情都干得出来。咱得多带些人马才行。

　　钻天燕坚持认为，人多了反而容易发生冲突，而且妨碍我的手脚。我自己去，一人一马足矣。

　　黄昏。小山环抱中的牛蹄洼村。炊烟袅袅。农民们开始从田间收工回家。村头屋顶有放哨的炮手。村街上，炮手们三三两两，有的溜马，有的在农户家走进走出。儿童们在街上顽耍，唱着童谣：

　　张老三，去赶集，骑着口袋背着驴。

　　东南街，西北走，碰见一群人咬狗。

　　拿起狗来打石头，又怕石头咬了手。

　　眼睛说话嘴巴看，多了一千少一万。

　　黑狗下个白鸡蛋，煮锅石头当稀饭。

　　竹篮打水做美餐，撑死佞种张老三。

　　二旋风、飞罗汉、周大锅盖等百余骑奔回村。后面的炮手们押着装载战利品的马车，喜气洋洋地进村。孩子们站在街边喊： “乔凤玲、飞罗汉，鲁家的姑娘钻天燕。”“老遮天、日本兵，双枪猴子二旋风。”

　　周大锅盖将孩子们轰走。孩子们边跑边喊。

　　一家农户院内，新支的炉灶黄泥未干。二嫂子和几位农妇忙着烙饼、炒菜。一位姑娘问：“二嫂子，飞罗汉找着他妈和妹子了吗？” “没找着呢。”二嫂子说，“飞罗汉的蒙古名字叫宝力格。那年飞罗汉的爹妈被蒙古王爷追杀。他妈逃到医巫闾山时把刚满五岁的飞罗汉寄放在老道田心斋的庙里，自个抱着未满一岁的闺女接着跑。说是他妈跟她妹子就是在咱这一带失踪的。唉，都快过去二十年了，不好找啊！”

　　姑娘叹息：“这飞罗汉的命可够苦的了。”另一位姑娘问，人都说老遮天在马上一眨眼的功夫，飞罗汉就杀了六个鬼子骑兵。你说他有那么能耐吗？二嫂子说：“敢情！飞罗汉自小在庙里练武，前两年又回蒙古那边儿帮着嘎达梅林打仗，可算是身经百战，从枪林弹雨里头摔打出来了。嘎达梅林被打败了以后，他就带着几百个猛将往外冲。张作霖的百万大军都截不住他，到底让他杀出重围，来这边投奔了老遮天。要不咋叫飞罗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