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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兹卡》土家歌王谭明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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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5日12: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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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野三关这个土家小镇上,一般的人只知道谭明锐是镇电影院守门的老头儿,并不知晓他享有歌王这个“明星”般的待遇。
在大型土家风情歌舞《比兹卡》中,“谭老是一个符号般的人物,成为贯穿全剧的灵魂。”该剧总导演梁群说。这位土家老人用充满沧桑的歌喉,吟诵了一曲山水绝唱。
舞台上的谭老吟吟哦哦,指点苍生,给人展示的是土家民歌的原生态韵味。尽管一部分观众还没弄明白老人到底唱的什么,但那时而深沉、时而高亢、令人回味的歌声,加上那身穿土家长布衫、头戴黑丝帕、手握大马棒(烟袋)的形象,却震撼了观众。
“您老在台上的歌词,我没弄明白,但那调子确实好听哩!”采访歌王,自然就从他唱的歌聊起。
说起唱歌,老人似乎有些瞧不起去年在镇电影院来演出的十几个剧团。“唱歌,当停就得停,当转弯就该转弯,不能直起嗓子唱到底,要唱出点味道来才行。”
谭老说着说着,就唱起了《比兹卡》中那首名叫《十杯酒》的民歌:
一杯酒儿,与您儿酌, 奴家的哥哥年轻的人; 你是大户人家的读书的子, 奴的哥儿舍, 你读八评的文章讲得成。 …… 吃了中饭儿,我们玩一玩, 姐儿下河洗衣裳; 河下有一朵莲花树, 那个梅花香, 柑子树上结葡萄, 把郎“欠”成个干咳痨, 你不成相思也成痨。
那声音,深沉浑厚,抑扬顿挫,令人回味。
难怪谭老在《比兹卡》中一出现,就引起了媒体的注意,称他为土家歌王。
谭明锐的老家在巴东长江南岸的白沙青果山,他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但由于父亲会端公,还会唱歌玩狮子,从小也就学了几手。5岁那年,母亲去世后,谭明锐就跟着父亲东奔西跑过日子,因为会唱歌,邻近寨子里哪家有人结婚,晚上都会给他留个位子,让他一展歌喉,葵花、核桃、鲜姑糖,都会任他吃个够。回忆起少年时代的事,谭老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新中国成立后,他曾被抽到巴东县原老七区宣传队演戏,后来被选拔到县文工团当演员,财政困难时被下放回家。1957年他又被招回到县电影院工作,在巴东山城干了20多年后,回到野三关电影院工作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退休。
如今的谭老住在野三关镇电影院,尽管每月有800多元的退休金,但还是坚持每天打点“懒豆腐”卖,做点小生意,其乐融融。前些年做生意,还为儿孙们修起几栋房屋。只是比他大一岁的老伴,怎么说也不愿到镇上,愿意在老家享受桃花源般的风景。
虽然谭老的儿孙们对他的民歌、情歌、山歌兴趣不大,说唱歌不能“当饭吃”,但他在当地文化部门还是个人物。去年《比兹卡》的导演和音乐总监丁峰到野三关采风,文化站的老柳便推荐了谭老。于是,他们把谭老接到镇上最好的宾馆——龙泉宾馆,请他唱歌。几首下来,导演直喊“美”。问他能唱多少歌,他说不清楚,三天三夜不炒现饭吧!后来他们干脆把谭老请到武汉去录音。
“我往台上一站,灯光往我脸上一照,台下的人根本看不到,也就不怯场了。我把胡子一捋,烟袋一拿,雄壮得很啦!”看得出谭老非常自豪和骄傲。年近八旬的他,站在舞台上一点都不慌张。
在《比兹卡》的演出中,谭老总共要出场七次,每次走的线路都不一样。这个78岁的老人怎么记住的呢?
“我呆记,记不住了就在纸上画记号。”谭老说他如果是走直线,就在纸上画一条线,如果要停下来,就在中间画一个圆圈。好在台上的动作全是由他自己设计,导演开始陪他在台下坐着看,看完了只讲总的要求。
谭老特别念记团里的领导、导演和那群小演员,每当他要上要下时,他们都做好了扶他的准备。那个叫杨芳的编导,连下一个小坎坎都要扶他一把,真是过细得很呀。梁导叫他“老爷子”,他觉得亲切。2006年6月1日,湖北省省长罗清泉在观看了《比兹卡》后,接见了全体演员,并与谭老合影。这是他至今都感到最有“面子”的事情。
《比兹卡》在恩施州城演出期间,23年没上过一次医院、甚至连感冒都没患过的老人,每顿只要一盘回锅肉、两碗饭,不抽烟、不喝酒的他已经很满足了。剧团每天给老人50元的报酬,他似乎无所谓。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是有了3个重孙的老人了,能够在家乡的舞台上“露一嗓子”,也算是将土家的民族艺术发扬光大了,这让他觉得这一辈子都活得有意义了。
演出之余,老人依然在野三关小镇上快乐地、健康地、平静地生活着,他在心中吟唱着的土家山民歌伴随着老人走过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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