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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初冬,天空纷纷扬扬洒落白的雪,这是无名见到的第八场雪,厚厚一层踩上发出吱吱咯咯好听的音.
时至正午,莫邪出门有事,无名扒在桌沿看父亲将笨重的铁放入一个个硕大高温炉,融化,再凝固,重复同一种动作。无名眨着双眸看父亲不断往复,毫无倦怠之意。
眼下刚过正午,莫邪还未回来,一个时辰,俩个时辰,无名说妈怎的还不回来,时不时柔着小肚,鼓鼓的直打。钺放下手中的兵器摸摸无名的头让他不要出门。说完径直走向雪幕中,消失在苍芒一片。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无名端坐门槛托着俩腮凝视父亲的去路,脚印早被大雪覆盖。后来,无名出去寻找,几户人家亮起了灯,在村头离几步远的地方横着俩具尸体,熟悉,倒在雪泊中,结的积血染红了一滩。僵硬的死去好久。无名感觉一股脑儿的目眩往上涌,双膝跪地,幽暗漂忽的灯光显出无名神情的呆滞。没有痛哭,只是滚汤的液体灼伤母亲的脸。残留的笑像抱起无名的怜爱。
银装素裹的世界死的沉寂,能听见雪花落在生灵肩头开败的碎响。含泪的眼似近凝固,冰冷的北方的风吹散他的发,像座冰雕。
那年,无名十岁,他发誓他会坚强的活下去,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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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江湖上流传一位不知名的浪人,手执怪异刀酷似龙形。专靠帮人解决麻烦而生计,因为你总有不想见到的人,所以他就得存在。
天凉好个秋,瑟瑟寒意。每当落叶飘零,生命意味着凋谢,生活无奈,第一个买主是个商人,保镖过途被劫走几万俩黄金,对象一批盗贼。事成之后得到不菲的酬劳。
此时的无名已长成俊郎少年,血液里流淌母亲昔日一等剑客的傲气。一直以来他有疾速的刀法无锋利的刃,没人知道他从哪来,武功出处,是的,杀人于无形之中,他一直以为是这样至少在她出现之前。
无名兀自由心的孤独,不停切换行程,不住的徒走,脚下的路有多远尽头?一个人时他看着天空在不断的变幻沉沉的回忆,点点滴滴。蓝的花,甜的冰糖葫芦,还有母亲的笑。悠悠的。
秋,落叶无痕。
小镇上人稀稀落落,他踽踽独行风中,孑然。这次是通辑的要犯,无名立下原则不与官府染上任何关系。人是脆弱的,重金悬赏之下原则亦可破例。
末端。枯叶像堆死尸横在潮湿的泥路上,粘粘乎乎。破败。
风掀动她的头发,缕缕,像青丝烟一样美丽。模糊,清晰。隐约中看见那张熟悉陌生的脸,心不惊颤栗,是莫邪,是他母亲。美丽憔悴的容颜,一颦一笑浮现在记忆里,手中的屠龙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音。不会的,母亲已经死了,去了。眼前分外是幻觉,行体的相似。慌惚间打消了应战的念头,轻拂衣袖,转身离去。
女子好生奇怪,她知道若不被他人毙命唯一的方法先杀了别人,一阵风带过,她铺天盖地向无名劈来,无名无以还招简单闪过淡淡的,你走吧。话音刚落,腾空一跃消失了空寂路道。只身她一人呆立原处不知所措。
夕阳下沉,像被翻倒的红墨染遍了整片天,深红的使人晕眩。
西角楼的城楼上风不时吹动无名的衣襟,胸前玉佩,清澈,明亮。放眼望去,一直伸向北方,母亲说我们的家在大漠,尘世边缘与世无争,安祥,和谐。依着长满苔藓的石墙,行只单影。这是他不知所名的小镇,停停歇歇,何时止步,他不知道,尚存的信仰与意念——报杀父母之仇。是的,他一直在茫茫江湖寻找哪怕天涯海角,一个人一旦有了形体之外的希冀,也就不会孤单,寂寞是思念的人。无名呢,且他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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