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入]
内景阴暗的地下室中午
光头蚊正在大声地训斥着阿杰。阿杰就像一只吓坏了的小羔羊哆嗦着躲在一旁。阿豪就站在他的身后,看上去杀气冲天。阿杰被夹在这样一群人当中显然不好受,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逆来顺受。
光头蚊:……妈的,必须在今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情,不然会坏了大事的。阿豪,召集所有人,就是翻遍全城,挖地三尺都得把那婊子和那臭小子给我找出来!
阿豪:是,蚊哥!
说完,阿豪带着一干人等出去了。
光头蚊一挥手,阿杰哆嗦着跟着出去了。
外景公园内下午
梁若冰忽然看见不远处几个人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她看出那是光头蚊派出来寻找他们的人。于是她急忙转过头来,对秦乐说:
梁若冰: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
秦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现在也犹如惊弓之鸟,听梁若冰这么一说,也顿时紧张起来。正好这时有一群手里拿着氢气球的孩子走过,于是他们跟着孩子们慢慢走出了公园。
[切至]
外景海边下午
秦乐和梁若冰坐在沙滩上。秦乐在听着梁若冰讲述她自己的经历。
梁若冰:我本来考上了大学,但是我不想读,所以就跑了出来;又怕被家里人抓回去读书,所以就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过,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好傻。离开家三年后,我妈妈就去世了,就是因为我。两年前我试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爸说妈妈去世了,是因为太想我。我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敢再回去,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去世了的妈妈和苍老了的爸爸……我真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我却不敢回去,因为和光头蚊在一起的这一年半里,我目睹了他的很多犯罪行为。他不仅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开非法的拳击俱乐部,这些都只不过是他的表象。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十足的变态杀人狂。我先后亲眼见他用十分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三个女孩,而那几个女孩都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他玩腻了就开杀戒。不仅如此,他还贩卖毒品,贩卖人口,将很多年轻女孩贩卖到外地去当妓女……我发现了他这些秘密之后,就整天提心吊胆的,一直想离开这只老虎,可是又身单力薄。直到几天前我遇到了那个男的,他说很喜欢我,并且宁愿为我牺牲一切。我以为找到了可以帮助我的人,想不到,这么早就被光头蚊发现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是那么的胆小,没有骨气,被你们一打就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是真的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秦乐听着,他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秦乐:我本来就只是个小混混,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也不必相信我。
梁若冰:你这样出来混,家里人不担心吗?
梁若冰低声地问。秦乐拿起他的像框,凝视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说:
秦乐:我妈妈也去世好多年了。
梁若冰似乎看见秦乐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她也开始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秦乐:她去世的时候,我才上初二,我哥哥已经快高中毕业了。一年后哥哥考上了市里的一所大学,爸爸高兴坏了。他也希望我像哥哥一样出息,所以就天天逼着我学习,整天被关在屋子里读书。我多想出去玩一玩啊,看着窗外的世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监狱里。有时候我松懈了一下,就会被爸爸训斥,总拿哥哥的优点来数落我的缺点。我那时侯多想念妈妈啊,要是妈妈还在的话,就会有人帮我说说话了。虽然有时候哥哥回来也会帮帮我说说话,可是我总觉得就是因为他,我才失去了我本来应该拥有的权利。所以我恨爸爸,也恨哥哥。终于有一天放学以后,我使劲地往外面跑,我想逃离这样的家庭,逃离这样的父亲,逃离这样的哥哥,逃离这样的环境。但是离开了他们一年多,尽管我没有走出这个城市,却不敢再回去,虽然我现在特别的想家。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这样混一辈子。
梁若冰听后,深有同感。可是秦乐接着又说:
秦乐:可是我当时救你,并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听到了你跟那个男子说的那些话……[闪回]
内景公寓内凌晨
秦乐和阿杰不动声息地在借着夜光摸索前进,他们向卧室走去。里面的灯亮着,从门缝里透出光来。秦乐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此时他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阿杰用手碰了碰他,示意他行动。可是秦乐却站着一动不动。阿杰又碰了他几次,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
秦乐听到梁若冰的声音:
梁若冰(画外):我知道他这么多的秘密,我担心有一天我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但是我也知道,在他身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最后阿杰急了,自己去踹门。。
内景卧室凌晨
女孩穿着睡衣正和刚才在酒吧的那个男子靠在床上讲着话:
女孩:……所以我才决定离开他的,但是却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每天都很担心。
正说着,突然卧室门被撞开了,阿杰和秦乐从外面闯了进来。
看见阿杰和秦乐都提着砍刀,那男子吓得赶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跪在地上求饶:
男子:两位大哥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啊!
女孩惊恐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和正跪在地上求饶的男子,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阿杰在男子身上砍了一刀,男子顿时淘嚎大叫起来,用手捂着伤口躲到柜子旁边。女孩却显得异常镇静,她死死盯着阿杰。
此时秦乐只是站着,没有动手,他盯着女孩和阿杰。
这时阿杰转过来向女孩走去,并且挥动着手里的刀,说着:
阿杰:你这婊子,敢让蚊哥戴绿帽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阿杰给女孩一巴掌。女孩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阿杰,而那个男子则在一边颤抖着,丝毫没有一点骨气。
阿杰:还不低头,小娘们到是挺有骨气的啊,死到临头……
说着阿杰又给了女孩一巴掌。女孩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她向阿杰脸上淬了一口血。阿杰用手擦了擦脸,变得更狠了,他骂咧着,不停地扇着女孩的耳光……秦乐则站在后面一直看着,始终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最后阿杰打累了,然后抡起了砍刀,向女孩砍了下去……
突然,砍刀停在空中不动了。原来阿杰抡砍刀的手被秦乐抓住了。
秦乐:阿杰,不要!
阿杰:什么?
女孩莫名其妙地看着秦乐。
秦乐:不要杀她!
阿杰:为什么?
秦乐:不能就这样杀了她!
阿杰:喂,秦乐,你到底怎么啦?你不会是真的看上这个婊子了吧?
秦乐:不是!总之,不能杀她!
这时阿杰放下手中的刀,转过来对着秦乐,问他:
阿杰:秦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蚊哥要是知道,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秦乐:阿杰,你听我说,事情不像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阿杰:什么没有那么简单,杀了她不就完事了,还有多复杂?
秦乐:阿杰,你放明白一点行不行……
阿杰:我很明白,如果我们不杀了她,蚊哥就会要我们的命,到时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阿杰又向女孩步步逼近。秦乐顿时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阿杰再次抡起砍刀的时候,秦乐冲了过去,给了阿杰一脚,顿时就把阿杰踢翻在地上。
阿杰莫名其妙地被秦乐踢了一脚,顿时无名之火也上来了,他准备先杀掉女孩,但是秦乐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最后,秦乐和阿杰打了起来。趁这空挡,那男子站起来拼命往外跑去,边跑边喊救命。秦乐和阿杰都被吓住了。秦乐趁势使劲踢了阿杰头部一脚,然后抓过一件外套,拉起女孩就往外跑去。
阿杰捂着头提着刀追了出去……
[回到场景]
外景海边下午
秦乐:所以我觉得,事情并没有我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而且,光头蚊指明要我和阿杰这两个小人物去杀人,我都感到蹊跷。他作为一个有势力的黑社会头子,不会这么随便叫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干这样的一件事情的,其中还包括一个连抢劫都没有干过的我。当然,就像阿杰说的,除非他想考验人。可是我根本就不想这样一下子就陷进去,所以,虽然去做了,可还是有所担心。直到听到你说的话,更觉得不能这样草率……
梁若冰:所以你才救了我?
秦乐:是的。阿杰说过,出来混,头脑一定要清醒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他现在就是这样。
梁若冰:那你清醒吗?你要知道你现在得罪的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而你正和他的情人——也是他的敌人——在一起,我们正在一刻不停地被他的手下追杀。
秦乐:我知道!
梁若冰:但是你知道该怎么去摆脱吗?
秦乐沉思了狠久。
秦乐: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不过这就要看你了?
梁若冰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乐:你跟我来!
说着,拉着梁若冰就跑开了。
[切至]
外景街上-某网吧门外晚上
网吧门口是络绎不绝的社会青年。在门口画满涂鸦的墙上贴着一张治安宣传画,此时已经被撕去了下部分。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字:
插入镜头——宣传画上面的字
警民协力齐抓共管,建设和谐小康社会!
局长信……
内景网吧内晚上
很多人正在上网。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秦乐和梁若冰。他们每人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低着头围着一台电脑在做着什么,同时低声讨论着。
梁若冰:这样有用吗?
秦乐:希望有用,上帝保佑吧。
梁若冰:如果这样就能整死他的话,那是不是也太简单了?
秦乐:其实有的事情本来就不复杂。E-mail地址呢?
梁若冰:在这。
梁若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半张邹巴巴的纸,展开。这是刚才我们看见的贴在外面的那张治安宣传画的另一半,上面写着一个电子信箱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
秦乐将纸拿过来,对着上面的电子信箱地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键盘上敲着,确认完成之后,按了一下“Enter”键,邮件发送出去了。
秦乐:好的,完成了。走吧!
他们离开了电脑。
在准备走出网吧的时候,有两三个青年看见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那几个人。秦乐和梁若冰将帽檐往下拉了拉,然后加快脚步走出去。
外景网吧外晚上
秦乐和梁若冰感觉到被人跟踪了,他们疾步向前走去。
秦乐:我们被发现了。
梁若冰拉着秦乐的手臂,跟着他低着头走着。
果然,刚才的三个青年已经跟上来了,其中的一个还在打着电话。
[切至]
内景面包车内晚上
阿豪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手机,听了一会儿,然后挂掉手机。转头对司机说:
阿豪:从那边过去,找到他们了。
阿杰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信号,显得焦躁不安。
这时,阿豪拍了一下阿杰的肩膀,居然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