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绿草地》是一位老师策划了这个项目：故事要有三个关键词——农村、儿童、乒乓球。开始不是写的蒙古族题材，你为什么会选择蒙古草原呢？

　　这部片子最早是写一个浙江的农村孩子打乒乓球的故事，他的球打得特别好。一个汉族孩子打球能有什么悬念呢？我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故事，对儿童片也不感兴趣，就把它放一边了。有一天我看一本蒙古历史书，就想起这个剧本来了。我带上几个乒乓球去了一趟中蒙边境，找了几个小孩，问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们说不知道。蒙古人不玩这个，他们喜欢骑马、射箭和摔跤。

　　用蒙古的小孩演戏，你的感觉怎样？

　　我也一直不是很喜欢孩子，特别是汉族的孩子，觉得他们太闹了。去了蒙古之后，发现蒙古的孩子特别聪明、简单，有成人的心智，能吃苦耐劳。

　　这些小孩很了不起，他们表演天真自然、有着鲜明的个性。要让他们表达得好，首先要互相信任，让孩子们信任你。为了选择合适的演员，我们专门搞了一个夏令营，把二十多个孩子圈在一块，开始时他们很拘谨，后来就无法无天了。其次选演员也很重要。选择对了，拍起来默契很多。

　　其实我不赞成国内一些儿童片的拍法，孩子不是大人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他们懂得友情、嫉妒、恋爱，他们什么都懂。孩子不一定要说孩子话，至少在我的电影里是这样。

　　在拍外景时，一个道具师被遗忘在了草原上，独自待了七八天……这种事情在拍《绿草地》时是平常事吗?你有没有绝望过？

　　真的不是很想回忆，那时太艰苦了。道具师后来一见到我就说：“导演，我要回北京。”他就回去了。道具师的事其实是最小的事，最大的是通讯问题。比如第一天我们落了一个帽子在宾馆里，司机回去拿要半天时间，车又没油了，镇上停电，司机加不了油就回不来，又没法通知我们，我们就一天没有吃饭。还有车经常坏，我们要天天推车，我们的道具有两匹马，转场的时候得骑着去，骑到外景地屁股都磨烂了。我觉得怎么这么惨呢，天天有事故，演员出车祸或者其他什么的。别人可以放弃，但作为导演我没法放弃，我放弃其他人怎么办呢。

　　所以我觉得能坚持做完对我们来讲是最大的成功，而不是后来去什么电影节拿什么奖。

　　如果当时有人给你们拍纪录片，记录下你们拍片的过程，你认为会得奖吗？

　　我觉得一定会得奖，这部记录片一定比《绿草地》本身更有意义，但是条件所限吧，当时能拍记录片的人也跑了。

　　《绿草地》片头和片尾的音乐是马头琴演奏的吧？非常好听的音乐。

　　我们在北京的一个餐馆里找到一个姓包的小伙子，我们说：“你能不能帮我们拉一段？”他就拉了一些，我们选择了其中一部分来用。这种优秀的音乐感是蒙古人血液里固有的、自然会带出来的东西。

　　好像《绿草地》不像一个电影的名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我没想过，制片人喜欢呗。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名字很老？我还是比较喜欢叫“蒙古乒乓”。

　　新片《疯狂的石头》：重庆人的冷幽默

　　刘德华是怎么找上你参加他的《亚洲新星导》高清电影计划的？跟他很好沟通吗？

　　他应该是看了我的电影和另外一个剧本之后才找上我的，我和他基本没有沟通，只见过一次。他就问：“忙吗？”我说：“挺忙的。”他说：“有什么困难直接说。”我说：“好。”然后他就忙去了。

　　《疯狂的石头》是一部幽默的电影吗？

　　可能会偏向娱乐和幽默多一些，是一部节奏很快、信息量很大的片子，线也比较多，讲了一个相对复杂一点的故事，会有比较冷幽默的东西在里面。文艺片强调的都是内在的张力，这部会比较外在一点，从镜头运用到用光，希望尽量别太土，音乐也是跟日本著名的制作人一块做的，挺新鲜好看的。

　　为什么要选择在重庆拍呢？

　　这个故事稍微有点离奇，不像一部传统意义上的电影，而重庆是一个新旧交织的城市，这几年飞速变化，会把很多矛盾集中在一起。那个地方很热，所有人每天都吃着火锅，你会觉得那儿的人嗓门都很大，比较火，会发生其他地方不可能发生的事，在那儿人的状态很好，城市又有很多复杂的上上下下的结构，我也很喜欢那种结构，视觉表达会很丰富，所以我就选择了那里。

　　我希望观众看完不要像看《绿草地》这么感动，觉得很轻松就可以了。

　　演员都是专业的吗？刘德华会演里面的一个小角色来助兴？

　　演员有徐铮啊，郭涛啊，全部都是专业演员，基本是个男人戏。刘德华是说过他要来电影里演一个小小的角色，但是现在电影拍完了他还没有来，也没有说不来了，等于还在沟通之中。

　　中国人是不缺少笑话，但是缺少幽默。比如现代

相声我觉得是搞笑，而中国传统相声是幽默，现在中国人能够听到的传统相声也很少，幸亏还有郭德纲，他是理解幽默的。外国电影比中国电影的幽默感强是一定的，幽默本身就是一个外来语。而且外国人比中国人更理解幽默，中国人觉得搞笑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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