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的当然还有张元。

　　我非常不喜欢他的《我爱你》，我感觉那是他把摄影机架在那里随着徐静蕾佟大为胡乱演的，我觉得张元是个对演员缺乏控制力的导演。但看完《看上去很美》，我觉得我错了。

　　做演员的都怕和小孩一起演戏，因为小演员是最容易出彩的。做导演的也最怕拍小孩的戏，因为小演员是最难控制的。但《看上去很美》却把一群小孩拍得非常精彩和准确，同时也把李老师等几位幼儿园老师等刻画得生动精准，加上王朔原著的语言力量，老师的形象是相当传神。比如“孤立”方枪枪以及“害群之马”这样的台词，那几位演员算是表达得不错，看片中，我恍惚回到了我的学生年代，因为我初中的班主任像极了李老师。

　　张元还把原著最大程度地电影化。雪地撒尿、窗台高跳以及偷跑到

医院那几段我很喜欢。特别是枪枪从被孤立的高窗台上神奇地跳到自己的床上，导演一笔带过，留下的是李老师的惊诧，算是神来之笔，本来，我们的枪枪就是一位自由的小天使。两个小孩看医院的那段也拍得很好，那几句童言令人回味。特别是影片结尾，枪枪再次跑到医院，看到一队佩戴大红花的人从眼前走过，与影片前半部的小红花呼应，真的，当枪枪爆发出那句国骂，我们真的应该给这孩子戴朵大红花。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方枪枪，有的被异化了，有的保持住了独立的人格。我想，《看上去很美》是老少咸宜的，老人可以在影片中看到历史，年轻人可以在电影里看到自己。张元的电影第一次呈现出如此宽广大气的视野。

　　张元不仅在演员控制、结构节奏上把握得当，在对美术、摄影、音乐等关键部门也体现出稳健的掌控能力。估计霍霆霄又要拿个最佳美术奖了。

　　我相信，10年后甚至20年、30年后，《看上去很美》还会看上去很美。杨劲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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