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在《房东蒋先生》中,个性的你和你个性的语言,把沉郁多年的蒋先生的个性也给搅拌出来了。老房要拆的前一天,就是你喝酒回来那天晚上,老头儿竟也跟着你“疯闹”了一回,他猛踢着地上散乱丢弃的杂物,对于舍不得踢的东西,他又小心地拎到一边。而你在一边起哄,骂他窝囊。你不仅纪录了他,也纪录了你自己。这种“二元性”纪录方式,对纪录片创作来说特别有启示意义。通常规则里,许多拍纪录片的人是“躲”在后面不说话的,偶尔提问也会问得特别官腔,特别的四平八稳,像你这样的把自己的个性完全张扬开来,生动地衬托出蒋先生的孤寂、怪异、细腻、温情的人性特征,这样的做法好像不是太多。我便想问你,这种方式是有意为之,还是自然形成的?
梁: 问题是我不说话,他就不说话,他不说话我着急,我总得让他说呀,所以我跟平常一样地说。我根本不知道,我声音那么大,说话那么厉害,而且我已经不觉得我在拍他了。再一个我拍完干嘛,我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用,也没想到是否要公之于众。
刘: 要纪录一个人的日常生活和他的内心情绪,选择是非常重要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哪些该拍,哪些不该拍,特别是对细节的纪录,有什么样的纪录原则吗?
梁: 我什么都拍,凡是我想到的。早上可以拍一点,从电视台回来可以拍一点,都是有空的时候拍的,你看好多画面都是晚上的,白天的很少。他的生活特别简单,他的生活就这样,日常生活就是这么点东西,没什么选择的了,该拍的都拍了,包括倒垃圾什么的,直到把想起来的东西都拍完了,我也该走了。
刘:前后在老头那儿拍了多久,拍了多少盘素材?
梁:从2002年9月到2003年春节2月吧,先后去拍了三次,从老头穿T恤拍到老头穿皮夹克、牛仔服的时候。中间一次是去给非洲的片子配音,最后一次是房子要拆了,老头打电话来,我就飞去了。一共拍了24盘。是一盘30分钟,DVCOM的带子。
刘:再想知道的是,在你拍摄中遇到什么技术问题吗?怎么解决的?
梁:在塞拉利昂的片子里,好多地方只要照度不够,我“啪”就打到“增益”,正黑着的时候,“嘣”就亮了,糟糕透了。 后来做片子的时候,我特别感谢干超,他说你看你又开这个了,让它黑着没关系。老头儿这个片子就没用任何增益,他家里也黑。现在,我用150P就可以用白平衡了,我找了一个窍门,我先打到手动,在室内调好白平衡,到了室外就换到自动,从室外到室内,先自动,一到室内就换到手动,这样画面就不会闪了。好多东西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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