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这听起来真有意思,算是给你捡着了,接下来的是什么情况呢?
梁:我到上海后,带着行李跟朋友就去了。去之前,我们跟老头儿打了电话,到了老头儿家外面,看到周围正在拆迁,朋友说老头儿出来迎接你了,我当时一看,呀!老头儿穿着特白的衬衣,雪白雪白的,灰色的西装,烫得特别平整,头发弄得一丝不乱,油头粉面的,这么精神个老头儿!这么讲究的老头儿!心想家里一定特干净、特好,那些房子也满满当当的像客房一样的。我挺高兴跟他上去了。开了门,破铁门咣咣的,一层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的,二层,只有几个破椅子,到了三层一看,整个一个垃圾场,因为他要搬迁嘛,东西全用一些小纸盒子装着,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破破烂烂的,有几件小家具,破床、破电视机,在那还竖着个梯子什么的,家里的墙上还被凿了个大洞,外面传来很大的冲击钻的声音,“得哑——”的,特吵、特乱。
刘:那你没有被吓跑掉头而逃?
梁:我一进去,朋友就跟我道歉说,梁子对不起,我不知到这里要拆迁,咱们不住了,重新找个地方,又没床什么的,怎么住呀。但我一想,老头儿反差这么大,这房子上来的时候,是摇摇晃晃的感觉,再回头一看老头儿,那么西装革履的,那么笔挺的,简直跟这个房子格格不入!其实,这时我根本没想到会拍什么,我就是有一种好奇,我就说,不走了,我不走了!老头儿其实也不是特想让我住,说没床什么的,我说铺个垫子,地铺也可以。老头儿特别不情愿地找了个垫子。
刘:是什么时候你就萌发了想要拍他的念头?
梁:第二天,我去电视台跟他们说了这个怪老头儿,反差大,老房子里总有30年代的感觉。电视台的人听了以后就说:“赶快拍片子呀!”这下子我当即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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