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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文学剧本--《青春不永伤》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4日11:39


  1
 
  终于熬到大学毕业了,我们这几个班上被老师们尊称为害群之马的人物彼此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有种被刑满释放的感觉。记得发毕业证的那一天,哥儿几个都哭了,拿着那张离开学校就可能被我辈用来包面条的毕业证书,我的心不住的颤抖。班主任看我们如此激动,还以为是对学校生活的无限依恋和对授之以渔的圣师们的无比感激之情突然外化了,一个劲的安慰我们:“没事儿,没事儿,出去以后,努力工作,实现自己的梦想,有空儿常来玩儿。”我心想真是可笑,有哪个犯人出去以后,还会常回监狱找管教寻开心的,都恨不得宰了他们替自己解恨,可是又怕二进宫,到时候遇见一批新的管教,再生杀气,不就一辈子蹲在这里了吗!想到这里,我赶紧强压住怒火,打消了这个邪念。

  2

  晚上,也就是哥儿几个各奔东西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为了减轻自己的行李,我们都搜寻着可以不必带回老家的东西,最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课本。于是都争先恐后的奔向宿舍墙角的那一堆四年来被我们迫害的不成样子的教科书。把这几年来对学校,对领导,对老师的气又再次发在了这些无辜的课本上。顿时,纸片如鹅毛大雪般的四处飘散,我们都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纸片雪中,快意盎然。纸片雪下完后,文雨生建议晚上喝他个一醉方休。看着他,我们都很惊讶,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其实,文雨生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今天可能是想让我们以偏盖全地对他以前的所做所为来个彻底的平反。不过哥几个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坏,他这个建议也就如同南非发生了十级大地震,虽然自己国土彻底改观了,可是对我们中国大陆的影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好望角离我们太遥远了,即使那里的海面被震起100多米高的浪花,我们这里也依然是风平浪静,照样行船。
  兄弟们凑钱,由白晨和我出去买了酒和一些下酒菜。那个晚上,我们都疯狂的掏心窝子,大谈特谈四年来别人的种种不是和自己的种种是,都有一种满怀一腔爱国之志却报国无门的感觉。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吃错了药,把酒瓶给砸了。有了这第一个,我们也就象找到了靠山似的,都争着把药吃错。刹那间,酒瓶横飞,颇有文革期间,红卫兵打砸抢的味道。后来,看门的老头儿被我们的噪音惊醒,有如梦游一般,寻着声儿,摸到了我们的宿舍,严厉斥责我们的不良行为。最终还是被我们群舌击回,心想这个老头没事找事,放着自个儿的春梦不做,跟我们这帮穷小子叫什么劲儿。后来我才听说这老头儿年轻那会儿当过革委会主任,曾经领着一帮红卫兵小将们把他们老师的家砸了个西八烂。不由的对这个老人肃然起敬,真有点想把他推举为我们的黑帮顾问的意思。但颇为遗憾的是当我们后来真正想成立黑帮团伙的时候,那位可爱的老头却早已作古(驾只野鹤,脚踏闲云,西游取经去了)。而他的后代也大都平庸的很,多半做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好良民了。

  3

  第二天,喇叭里放了小虎队的《祝你一路顺风》,其实,我倒觉得应该放《二十年后再相会》比较好。毕竟我们都不是一路的,再说即使顺风也不能让火车提速多少,倒是想象二十年后,各个都成了好汉,到时候来个英雄聚首,举杯祝愿祖国好什么的,我倒觉得更有意义。

  4

  就这样,老文滚回了上海,我到了北京,小白南下广州,还有一个何言北上哈尔滨。四个人从此天各一方,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彼此音讯全无。

  5

  回来以后,我感觉北京变化很大,早已超出了两年前的模样(在大学期间,我共回过两次家--大学报到后的一个星期回了一次,两年后回了一次)。走出西客站,人头攒动,令我感到很惊慌。就象初次踏上美利坚的国土似的。

  回到家后,我也试着去了几次所谓的人才交流市场,在那种拥挤不堪有如逛农贸市场的氛围里,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像个二道贩子,穿梭在其中,推销着自己,其实我早已估计到,诸如我这种货色的降格去劳动服务中心找活儿兴许还能有个把不长眼的爷收留之外,是不会在有谁让我搞四化建设什么的了。不过思来想去,我倒觉得我很幸运,能够被上帝他们安排降生在我们伟大祖国的心脏,能够时刻感受那强有力的时代脉搏,时不时的也让我这颗久已麻木的心震颤两下。要是倒霉点儿被阎王小鬼之类的一脚转世到鸡屁股或鸡翅膀上什么的,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做个冰山上的来客或者天山下的鼓手了,断无光宗耀祖之日了。

  6

  我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在家闲呆着。

  7

  自我回来以后,我就很少能看到我老爸的身影。起初几日还没什么,可是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每每问及老妈,都被告之以为我找工作在外奔波。可是我越来越感觉这事有些蹊跷。找工作怎么也不往家打个电话来个传呼什么的。终于在那么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妈妈把她心中隐藏许久的秘密向我和盘脱出了,原来他们在我升入大三的时候,就已经分居了。原因是爸爸在外有了相好的,耐不住夫人,情人和社会舆论三座大山的压迫,只得作出和妈妈分居的选择。后来一段时间我一直庆幸自己没有遗传我爸的优良基因,不然的话再加上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原则,我早已连那张包面条的纸都拿不到手就被人家遣送回府了。爸妈的分居我早有预感,只是惊讶于它来的如此神速,犹如美国轰炸我驻南大使馆,让国人感到无比震惊丝毫没有防备一样。虽然我们知道和美利坚的关系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8

  不日,爸妈离婚了。我跟了我妈。对于他俩的分手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几乎没觉得有何不妥,甚至我还多次怂恿我妈早日改嫁,给我找个有钱有权的老爸,好让我省去为工作奔波的辛苦,我妈为我操心的劳苦,还有她离开丈夫后身心所遭受的痛苦。这样我们都能得到解脱,可能还会多活几年呢?至于我老爸那边我才不会去管他。原因是他比我们更懂得生活,早在我吃奶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搂着靓女在娱乐场所搞交谊活动了。在接受新理念,新思潮方面,他也总是遥遥领先。而我妈是难以望其项背的。这一点就好似民国初年,有很多思想进步分子剪去了长辫,留起了短发,而那些清朝的顽固分子们依然拖着长长的麻花辫招摇过市一样。我真担心海外的船坚炮利来了,此种人出逃时慌乱中会被自己的发辫绊倒,然后一一被洋人活捉,断其发辫。然后被削发者还要厉声喝道:士可卒于汝等刀下,然吾发断不可削之。慷慨陈词后,自刎身亡。此等人类我们都冠之以孤胆英雄,但他们却是盲目的,吾辈切记不宜仿效。

  9

  爸爸走了,我们的日子过的更清苦,再加上首都的物价又极高。一家人的日子好象又跌回了解放前的水平。我爸给的那点生活费也只够我去半次三里屯的,潇洒过后,囊中空空,没辙,也只有蹭bus。一路上像做贼似的逃开卖票大姐的视线。几次以后,我的反应能力被训练的直线上升。玩游戏机通常是一蹦到底。为我省下了不少人民币,并被我妈用于改善家庭生活。

  10

  整日的无所事事,令我的心一天天空虚起来,不由地又让我想到了他们那些与我一起大踏步走过漫漫四年人生路的哥们们。要不是有他们陪伴在我身边,我可能早在四年前就如电影演员贾宏声般堕落了,虽然我现在已然在堕落的旋涡之中。

  11

  记忆又不知不觉的把我带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小学时期,那时正值改革开放的初级阶段,人们的思想也大多处在盘古年代,有待思想进步的人去开发。男女学生之间也都极尽保守之能事。如遇异性同桌,桌子中间必有一道麦克马红线。相互之间是绝不可侵犯对方领土的,当然还包括领空。其实从古至今,规矩也只能用来约束那些墨守陈规,遵纪守法的正人君子,而对那些野心勃勃的伪君子们是不起丝毫作用的。所以说来,对这些人来说,我们只有让领导出面把他们的叛逆思想扼杀在婴儿的睡床上,让其永难滋长。但是,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这句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我还是对其深信不疑的。所以在那个男女之间严格遵守孔子之儒家思想的年代,我还是没能严格要求自己,把本应为革命好好学习的精力擅自借去一半,用之以讨好学习委员(女的)。原因是她有对儿当时班里任何一位女生都无法比拟的好看的酒窝,以至于多年以后,在一次元旦晚会上,我偶然听到一首名为《第一次》的歌曲,其中有一句词是:第一次我吻你深深的酒窝,想要回头却不知该往哪走,我倒觉得这句歌词要是用在当时,真是恰如其分了,真后悔自己没能晚到这个可爱的世界几年,好让我情景交融的对她演习几遍。而当时我只会傻X似的对着她傻笑,到最后还要招来一句对我的评价:你,有病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而这时我往往会大梦初醒般收回原本痴呆的表情,强令自己的五官各就各位,而私下里几个钟头还在不断的回味她刚才对我说过什么。结论是经过我的重组,顿时换之以一问一答的互动形式出现:“你有病?” “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如此改观后,我不禁慨叹于我们中华民族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竟然能变贬义为中性,大长我的士气。而且句子本身也有了生命力。这就如同物理上的楞次定律,有着很好的调节作用,也更好体现了自古以来孔家老二哥“中庸之道”的儒家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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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对我的记忆多半是残缺不全的,不过仅存的几件事还是让我记忆尤新。四年级的时候,由于教师队伍需要调整,校方领导煞费苦心,不知道从哪里的不知名的师范院校里找来一位据说是很有档次很有水平的自然老师。由她来教授我们的自然课兼教美术。原因是我们这个学校没有专业的美术老师。可是根据国家教委教学大纲规定,美术课也是必修课之一,非开不可。所以校方为减少开支,用于改善教师生活,零时决定,由自然老师兼课。当时,学校常委们一致通过,学生们也很满意此决策。原因自然是美术乃美树,大家齐动员把美树这项工作做好做漂亮了。那么我们的大自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事实证明,此老师果然有水平,在每次授课的时候,都如资深北大教授般手握一个水瓶,端坐在讲台上,给我们这些驽钝未开的莘莘学子们大加传授美学知识。企图要将西方浩浩荡荡几百年的绘画艺术在顷刻之间融化为我们的记忆。可是老姜也有不辣的时候,北大教授万万没想到这种融化速度竟然和喜玛拉雅山上的千年积雪差不多。

  后来他终于觉悟到自己的教授方式太过于理论化而忽视了实际的操作能力。照这样下去,中国只会多冒出几个文艺评论家,少几个真正做文艺的人。长此以往,干活的越来越少,指挥干活的越来越多,这倒与地方政府机关的办事作风有异曲同工之妙。改变了这种教授方式的结果就是在一次美术课上,我荣幸的被选为了人体模特(非裸体)。那一次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因为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公众人物出现,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第一次心跳的如此厉害,第一次看见有那么多人仰视我,第一次…… ,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

  13

  别以为我成了神经病,就这样第一次下去。不过我会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在废品收购站看到这本书的话,我很可能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把自己扔回十年前的状态,永不出来。这就好比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冬日早上,还在被窝里的你是否也想过自己要是一条大花蛇该有多爽,可以冬眠,不用出来。可是事实是你老离上班时间就差10分钟了,这时候你可以有两种选择:

  1.继续睡着,不起。 2.起来。

  当然,你可以任选其一,可是导致的后果却迥然不同。继续睡着,那你的后果自然是被扣工资或者奖金什么的。那么后者呢,当然是暂时苦一点,可是却能让你在公司里保持一个很好的光辉形象,供大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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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就此终止我们的回忆吧,我还是不大喜欢沉醉在过去的事情里,虽然它总是带着些许伤感、甜蜜、惆怅、浪漫、温暖、柔情、热烈、龌龊、激动等各式各样的情绪在异常幽静的午夜以各种希奇古怪的几何形状和声音闯入我久久不能平静的梦里。

  15

  在北京呆的没劲,我决定带着我的lover去旅游。

  哦,说起女友,你们也许要发问,我是怎么泡到她的。其实应该说,我们是互相泡到对方的。说到“泡”,使我很快联想到的不是你丫费尽心机,耗其大半生泡到200多个妞,而是鼎鼎有名的韩国的泡菜。看来,浸有韩国泡菜风味的韩流已经席卷到了中国的青年男女身上。可是,我以为,作为一个纯种的中国人来说,具有中国特色多少还是能够唤起我们的爱国情怀,所以说在男女感情这么严肃的问题上还是沿用我们祖国自己的语言比较好一些。虽然我也承认一个“泡”字,确实惟妙惟肖的形容出了这种感情的培育过程,就象怀胎十月的婴儿是在母亲腹中的羊水里泡大的一样,所以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也就在于此。但是在此,我还是要郑重向大家推荐一个极具中国特色和民族魅力的经典老词“淹”,它与泡字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又都可以使蔬菜达到好吃,保质的神奇作用。不过,我担心的是它能否抵制住韩国的泊来品,达到覆盖九州乃至整个以华语为母语的广大地区,变泡妞为淹妞。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非常正确的。泡妞会一直延续下去的,就算演变成包妞或泡丑什么的,也绝无可能堕落到让淹妞替代它的道理。要知道,现如今大多男女同志的恋爱温床都已不再是温暖的席梦思床上,而是在泛着点点碧波的游泳池中。他们长久的私守在飘着氯气的水中,浸泡着他们的身体,同时也浸泡着他们的心灵。啊!原来,感情这个东西是这么泡出来的呀,是不是偶尔有几个泡泡耐不住水底的寂寞和孤闷,从水中钻出头来,会有什么人好奇地游过来,指着它们说:瞧,泡,泡出来了,这是感情啊!而另外的什么人指着他说:瞧,这人在发神经啊!这难道就是TMD什么后现代主义的浪漫情怀吗?如果它是的话。相对于前者,那么一个淹字,我就完全有把握将它构思成是具有悲剧魔幻色彩的超现实主义浪漫爱情故事。并且是那种能让人一分钟内,泪腺打开三次导致肌肉弹性顿时失灵,难以闭合以至身体严重缺水,却依然投入的不懂拿白开水去补充一下的那种。

  好了,我都说了些什么鸟语,还是回到我们的正题上来吧,说说我的那个她。此人身高168CM;女性,皮肤白皙,面容佼好,无婚史,无不良嗜好,无伴侣,无小孩,无生理残疾(至今还未发现),无心理残疾(至今还未显现)。总之,她是一张白纸,等待着我去绘出秀美瑰丽的惊世之作。总之,我想借助她的体长来给我带来“一路发”的命运。

  而且,我和她之间是真正的异性相吸的恋爱关系,而绝非什么同志关系,所以我在这里尤其强调她为女性,而不是男性或中性什么的。

  我认识她,其实早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在这里我们暂且严肃地把她叫做于小清,这与她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一致的,所以我没什么异意。

  16

  思绪忽然飘到了2000年的夏天,那时侯,我们都被烈日的阳光烤的没有任何激情,周身全都是懒散的细胞在繁殖,相比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那时侯完全可以把它叫作懒散泛滥的年代。每个人都是一付看万山红遍, 我自岿然不动的德行当然也包括老师在内。我和于小清就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从相识、相知,再到相恋的。哼,你们不要指望着下面能有什么特浪漫,特奇妙的爱情经历能给你们带来阅读上的快感。说老实话,我其实是个完全没有浪漫细胞的,特平庸,特无聊的人。所以谁和我在一起,我也会把他感染的特平庸和特无聊。我可以在情人节的时候,完全无视女朋友的存在和一帮哥们探讨一下午诸如:我们国家是否已经实现了我们经常提到的四个现代化的问题或是本拉登现在是人是鬼的问题。其实这些希奇古怪的问题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也只不过用这些和我们同样无聊的问题来消磨这些颓废的、大块的青春时光罢了。下面我要郑重的步上一段的后尘,继续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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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台的著名主持人崔永元先生曾经面向亿万观众慷慨陈词:我们要回忆一下过去,平说一下现在,再展望一下未来。是的,他说的很对。可是我的小说却基本上都是以回忆录的形式展示在大家面前的。人家要回忆一下,我却回忆了许多下,那么为了找到一点小平衡我要平说一下现在,现在的我正在面向17纯平的显示器敲打着键盘,堆砌着我的小说大厦,绞尽脑汁的构思着这些不知你们是否喜欢的文字。未来。。。不知道。它就象一块新大陆一样等着人们去发掘,我知道我将要做我自己未来的哥伦布了。

  好吧,小清和我继续我们的旅程。我们沿着祖国的大动脉——京九铁路去了南方。在火车上,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觉得我和她都有点要去私奔的架势,这就象旧社会里,为争取婚姻自由,反抗封建礼教的满肚子痴情外加一身不治之症的公子哥和略显贵族气质的丫鬟或者是为爱能抛弃一切的富家小姐和有点祖传手艺并且脾气十来分的倔再并且是有很多的革命理想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抛妻弃子自己单枪匹马奋不顾身投身火热的革命事业的那一类的穷小子的所谓的感天地泣鬼神的琼瑶式的爱情神话。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你们受罪似的读我这些蹩脚的文字,我当时确确实实是有这种异类的感觉或者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来形容叫非主流的边缘feeling。

  当火车在武汉长江大桥上飞奔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即将跨越化分中国南北的重要标志——长江。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本国人曾经赋予它丰富内含可是在我看来却极其普通的这么一条河。其实这也有情可原,人吗,总要找到这样或那样的用以寄托小到自己大到整个民族的事物。当然诸如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等这样的浩然伟物是绝对不可能辛免于难的。这就正如恒河之于印度,密西西比河之于美利坚,尼罗河之于埃及一样,这些河水中都流淌着他们自己民族的血和泪,喜悦和辛酸。

  过了长江,我知道我们已经飞奔在祖国南方广阔的土地上了。尤其是小清,她的老家在牡丹江,她从来没有到过北纬35度以下的地方,所以看到这些她非常激动。窗外一片又一片油绿的庄稼和远处的群山在渐次离我们远去。征服了,她完全被它们征服了,双手缠着我的脖子,眼睛却出神的盯着车窗外在我看来很平常的景色。她看窗外,我看她,我们都是一样的目不转睛。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都几乎同时迸发出了似乎被我们早已遗忘的那种东西,这种东西导致我们相互拥抱热烈亲吻在一起,忽略了周围的一切,感觉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从咸宁到岳阳,从株洲到衡阳,我们几乎是每隔600秒就要亲吻一次,其余的时间我们互相对视。

  在离京南下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我找到了我所要找的爱情。

  我爱小清。

  18

  走吧,让我们彻底的放纵吧!逃避这喧嚣、沉闷的世界!飘荡在南方湿润、梦幻、略带忧郁的空气中,去听,去看,去感觉。听所有能听到的奇异的声音;看所有能看到的奇怪的事物;感觉所有能感觉到的奇特的感觉。

  19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记录在纸上的思想就如同某人留在沙上的脚印,我们也许能看到他走过的路程;但若想知道他在路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必须用我们自己的眼睛。

  我们正是用这种亲历亲为的方式来感受这个世界。

  20

  就在午夜动荡的火车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和小清携手来到了一片浩瀚的大海边,海水是深深的蓝色,令人震惊的蓝色,可是逐渐泛出红色最后变成血红,再后来幻化成千万朵娇艳的.玫瑰花,成为了花的海洋,飘飘荡荡的,充满了四面八方。

  21

  小说到此,我发现我的文笔越来越沉重。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好象暂时幽默不起来了,像个久已不见儿女的老人,孤独,寂寞,无聊伴随着我。最近,我又听说香港电影演员张国荣为情所困,跳楼自杀,感到很震惊,心中不免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演员,戏演的很好,歌也唱的很好。至今我还能够清晰的忆起他在几部电影中的经典镜头:在《新上海滩》中,最后一个镜头里,他所扮演的许文强身负重伤,躺在车里,眼含热泪,嘴角含笑的看着窗外,想起曾经和好友丁力叱咤风起云涌的上海滩,不禁感慨万千。张国荣是真正的千人一面的演员,这一点我很欣赏。

  22

  在火车上,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看鬼片和听张震讲鬼故事的磁带。记得有很多个周末的晚上我们都是和鬼片一块度过的。有那么一次,我们找了几盘《山村老尸》的碟,听租盘人说:租鬼片吧!女孩子最爱看,我们面面相觑,不解其中之意。那时正好有几个宿舍哥们的女老乡来找他玩。。就说先别走了,请你们看盘,是浪漫爱情片。她们还真信了,乖乖的坐下来,等着电影开场。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哥们的电脑总是出毛病,不是刚出个字幕就死机,要不就是根本出不来。只见光驱灯狂闪,并且还拌有远处直升机起飞的声音,让我们一度以为是盗版商把美国大片——《风语者》盗上了。要真是这样也到值了,能领略尼古拉思·凯奇的风采总比看几个柴火妞在那装神弄鬼强。后来终于放出来了,片子一开场就是一女鬼在一豪华别墅里爬行。这时候有个女老乡惊讶的问我,这是恐怖片吧。我说我们从不看什么恐怖片,片里这女孩失恋了,在家里发泄呢。那次看完片的结果是那几个女老乡笑着说:“就这,我们几辈子前就看过了,没劲。”而我们都已吓的不成样子,从此以后,我开始特别坚定的认为女的是不能小看的,巾帼英雄遍地都是。越是外表柔弱,越是内心强硬。按照这个理论,看来我们都应该去找个柔道运动员或者女特警什么的,比较合适。

  记得有个记者问韩寒,什么时候是真正的大学生活。他说,晚上六点以后是大学生活最有魅力的时候。如果你要说不是的话,那么可以证明你的大学白上了,不如去当两年煤矿工人来的快。这后半句是我说的。不知道谁还曾经说过,学理科的全是丑女,学文科的是美女。这都是谁说的,我看清华里面不论学文学理好像就没几个五官端正的,稍微顺眼的一打听都是属于文艺特长生一类被特招进来的。她们进来的主要任务是清华要搞大型演出或是外国元首来访时,给学校充门面的。至于她的学业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学分绝对要比那些成天苦学的人们来的高。至于个中原由我想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给他们留点面子。而真正苦学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傻子,只不过是他们心有余力不足而已,如果上天赋予他们点特长,我想谁都比谁抖的欢。由此可见,门门通不如一招精。让我们还是为自己能早日拥有一招精而努力奋斗吧,因为我们不可能成为达芬奇那样的全才。他那样的人几千年也未必能出来一个,还是在全世界范围内的。

  23

  火车终于载着我们和很多怀着许多好的或是不好的梦想的人来到了中国大陆的最南边——广东省湛江市。我们下了火车,小清问我:你是不是流氓。我用英语回答着:what's your mean?(你什么意思?)她又重复一遍:“你丫到底是不是流氓?”我依然用英文回答她:I don't understand?(我不明白?)

  “行了,你别说了,你丫是一外国流氓。”小清不耐烦的说。

  “你才知道。”我终于改说中文了。

  “我早知道了,只是一时没分清国籍而已。”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大包小包拿着我们的行李混入熙熙攘攘的下车旅客中。

  这事让我想到了我上初中时的一个笑话。有一天下课,我们在院里看着一小子走过来,我的同学许超跟我说:你瞧,这小子整个一个流氓形状的。而这小子实际在我看来一点不流氓,白白净净的,流着标准的寸头,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而许超说,现在流氓都他这样,要不怎么骗姑娘呢!都象你这样一副苦大仇深,恐怕和你一样60年啃树皮过来的姑娘也不会喜欢。

  看来,小清那是夸我长胖了。

  以后,我们要看谁长胖了,憋白了,就说,你丫流氓了。所以每次寒假一开学,班里的流氓队伍就会扩大。或者说:you are blackguard.其实blackguard如果分开来写就是"black guard" (穿黑衣的保安)哇!看来流氓和保安无异了。

  后来经过多次观察得出结论:那小子绝对是一流氓,在班里面,所有的功课成绩加起来能超过60分那已经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外加上判分老师那天喝高了。最主要的是他泡马无数,就连我可爱的同桌也不能幸免于难。

  要知道为了节省早饭钱,我要每天盯着她看好几次。有一次,看的她春心荡漾,面带酡红,含着媚笑问我:“纪远,你怎么老盯着我看?”问这话的时候还顺便送给我很多秋波。我赶紧扭转脸去回答:“因为你漂亮呀!”我之所以扭转脸去主要是因为有人说接受丑女的秋波太多了,会做噩梦的。

  “我还给你写了一首诗呢!”

  “是吗?””给我看看。“

  “好吧。”我随手递给她一本我的政治书。

  扉页上面赫然写着:

  我和我追逐的梦

  你让我无法面对现实

  你让我时常回忆过去

  你抓住了我的心

  你接受了我的爱

  在我眼中,你是美的

  在我心中,你是真的

  无论多么智慧的人

  一旦遇到了爱,

  就会变的无知与愚蠢

  变的真诚与执着

  你就是我梦中的轻舞飞扬

  你就是冬日里灿烂的阳光

  对你,我不敢说什么

  因为

  任何言语都会变的暗淡无光

  你是风儿我是沙是世俗的情感

  我不愿落入俗尘,更不会看破红尘

  我只愿做悬浊液中的浮游物

  带着你飘到世界的一方

  “这是你写的?”

  “是呀!是我上政治课的时候闲着无聊写的,送给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的嘴唇有些颤抖。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我随口应着。

  从那以后,我的作业和早饭钱都被她包了。各课老师都夸我学习有进步,并且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我考了个全班第五名。有人说这是爱情的力量。确实是,她为了帮我答卷子已经是冒着被监考老师红牌赶出考场的危险了。我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有了点虚无飘渺的爱,连命都不要了。她说,爱情是女人生活的全部。这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伟大的话,同时也是最酸的话。这是一句当时让我万分感动,后来又万分后悔我的感动的话。

  24

  在湛江我们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流氓太少了,个个瘦弱如马来亚那边偷渡过来的。在 湛江的几天里,其中一天正执情人节期间,我和小清到街上闲逛。有一个二倒贩子模样的人问我:“先生,类(你)买发(花)吗?”我不解的说:“我不想发。”

  小清插嘴道:“I want to have a rose."

  那个二倒贩子很惊讶的说:“你们是美籍华人吧?”

  "yeah!"

  "yes ,we are."我们异口同声的说。

  我给了他十元钱。他给了我一支红玫瑰。

  二倒贩子刚走,我就把手里的花甩给小清:给你,就你事多。”她接过花,努着小嘴,跟在我屁股后头。说实话,我到挺喜欢她现在这样,想起当年,在大学里,我俩一起严肃的探讨高数题,为一道微积分的解法争的面红耳赤,真是好笑。俨然两个白首穷经的科技工作者。

  湛江的夜景还算可以,是典型的南方小城模样。犹如邓丽君歌中所唱: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我们沿着一条小街走了不多远就走到了海边,顿时一股很重的鱼腥味向我们涌来。小清忙捂住鼻子,说,恶心。我也被熏的够戗,差点呕吐了。

  我们俩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宾馆。这里的宾馆服务员个个也都跟抽了大烟似的问十句话也不回答一句。你问她要脸盆,她给你拿来个尿盆。你跟她说,电视没图象。她跟你说,要吃饭到一楼餐厅。总之没一句对味的。

  “这他妈什么东西!这是!”

  “你骂谁呢?”

  嘿,这句耳朵好使了。“我是说电视里那人呢。”我赶紧给陪不是。

  总之,湛江是个比较混乱的城市,我和小清都不是很喜欢。

  25

  在这里,我们坚持了两天以后,我给在广州的同学白晨打电话,白晨他妈说他去北京办事,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靠,这都什么鸟人。

  “你的同学靠不住勺子,要不咱们去海南吧!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小清道。

  “这都哪跟哪呀!去海南跟套不套狼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耐烦的说。

  “这季节去海南正好,我还没去过热带地区呢!”

  “我也没去过,要不咱们去刚果玩玩,那最热带了。”我给她开着玩笑道。

  她朝我胸脯搐了一拳道:“去你的,你以为我有神经病啊?”

  “你以为你很正常啊?”

  “咱俩谁也别说谁。”她又给了我一拳,在我看来纯属对我的爱抚。

  不知道怎么的,我越来越喜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虽然这些动作在别人看来可能跟泼妇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我看来她比杨丽萍还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请原谅我在这里的理屈词穷,用老套的话语来搪塞大家。本来吗,爱情是不需要语言来描述的,爱情就是爱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这里有一首小诗表达了我对爱情的人生态度,愿与大家共勉:

  花开可要欣赏

  然后就去远行

  惟有不等花谢

  才能记得花红

  有酒可要满饮

  然后就去远行

  惟有不等大醉

  才能觉得微醒

  有情可要恋爱

  然后就去远行

  惟有恋得短暂

  才能爱的永恒

  26

  说起爱情,这是个很怪的话题,有时候觉得它很大,有时候又觉得它很小。大的时候,简直可以把它当作一个课题去研究。甚至大学里也可以开这么一个专业叫“爱情学”。那么从这个专业本科毕业以后也可以继续升造攻读硕士,博士什么的。出来以后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爱情专家,有了这些爱情专家的指导我想世界上会减少许多的爱情悲剧。小的时候,又觉得它简直不值一提,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它只不过是男女之间的荷尔蒙起作用了而已,是一种很简单,很正常的条件反射而已,是人做为动物性的本能而已,是人看到他所心仪的异性心里产生的一种很自然的想和他或她亲近的生理反应而已,其他我没觉得它有什么。所以大家大可不必把它看的有多么神圣和不可玷污的,我这里并不是说它可以被玷污,只是说它根本不值得被玷污。请那些对爱情还抱有幻想的善男信女们要清醒一些,不要再被那些所谓的爱冲昏了头脑,让自己深陷在爱情的旋涡中不能自拔。像一首歌中所唱的:傻傻的等,再等也没有用。就算一直等到天亮又如何。把自己熬红了眼不说,人家还不知道在谁的怀抱里唱“心太软”呢!哎,这到底是谁比谁的心更软呢?看来爱情这东西也是捡软柿子捏,给她点好脸色,她连自己是男是女恐怕都不记得了。

  27

  在去海南的路上,小清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去西藏。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她说西藏比海南更有意思,我说我们已经要去海南了,你怎么又要去西藏。我们从家里带的钱已经快花的差不多了,你不能再这样由着性子,想一出是一出了。我显然比来的时候更富于理智了。可是她也有她的道理:我们可以去海南打工,等挣够钱了再去西藏,这样不是很好吗?

  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小清都不怎么说话,我觉得我和她在很多方面的分歧越来越大。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快死了。有一天,小清对我说:纪远,今天我们到外面吃饭吧,我掏钱。我很吃惊的看着她,这是近几个月来她对我说过的最体贴的话。这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在海南的某个酒吧里,我们像萍水相逢的路人,相对无言。舞池中光怪陆离的幻影频频闪过小清那张冷漠苍白的脸。我分明看见她在张着嘴冲我说话,可是我的耳边只有重金属的声音。然后,她低下头,在一张餐巾纸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递给了我,我接过纸条满腹狐疑的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我们分手吧。为什么,我不禁要问,这些天里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作错了什么,我的心境如这舞池中的舞者的头发般纷繁芜杂,理不出任何头绪。小清后来跟我说,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只是我喜欢的人还没出现而且你也很有钱,所以我才勉强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是一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笨蛋,去死吧!小清说完,就收拾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在海南简陋却温馨的家。

  她走后,我一直意志很消沉,什么事都不想干,整天整天的躺在脏稀稀的床上抽劣质的香烟,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小清后来去了白晨那里,她向白晨诉说了她的一切:原来她在海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而且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怕纪远伤心所以她要和纪远处处过不去最后和他提出分手。她要让纪远恨她,讨厌她,这样她死后,他才不至于太伤心。)

  后来,我在小清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白血球偏多的字样。我傻了,这不就是白血病吗!她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恍惚间,我似乎明白了一切:原来小清是很爱我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忘记她。眼前渐渐模糊的景象终于被小清的影子所替代。她的倩影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她的目光依然含笑,那么深情,我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小清的模样,这唯一的一次竟然是在梦里。我开始后悔对她曾经的不好,而她对我的不好,我早已一笔勾销。

  小清走了,在这落叶纷飞,无限伤感的秋季。犹如梦幻,可它又是血凛凛的真实,我们就暂且叫它梦幻的真实吧。

  送走了小清,我也将自己放逐了。去了西藏,是为了完成小清的梦想。在布达拉宫前,我默默祈祷:希望小清能上天堂。希望她能变成一片云,让我看到云就能想到她,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从此不再那么孤独。

  28

  两个月以后,我又回到了北京,回到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在一家出版社作了一名普通的编辑。工作轻松而塌实,办公室里有一名爱笑的女孩叫余小清,她笑起来很甜象小清。


作者:尹辉   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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